都市原住民後援會成員
第一次遇見古拉斯的時候我初到撒烏瓦知,那時候的他用他一貫的幽默態度,講著縣府如何嫌他們房子醜,要借單車道的名義把他辛苦蓋起的房子拆掉。那天臨走的時候,他幫我取了一個阿美族名字──古拉斯.馬亨亨。
古拉斯當然是來自他自己的名字,他希望讓我也擁有和他一樣的特質:熱情、幽默;馬亨亨則是引自日據時代阿美族的大頭目馬亨亨,身材高大的他卻以協調見長,一生調停眾多的部落紛爭以及族人與日人的衝突。
起先不知背後意含的我其實有點排斥這個名字,也許因為帶著些許漢人的自尊心,我覺得不需要用原住民名字來強調自己什麼,不過在了解這個名字背後帶著他老人家對我的期待及深刻的意含後,我接受了這個別具意義的名字,心中也由衷的感謝古拉斯。
接下來的日子,古拉斯由於工作關係,我在抗爭現場上總是見不到他的身影,因為他必須在工廠裡日夜守著機器。64歲的他在一般人的認知裡早該退休享清福,但是他知道自己早就不是老闆愛用的年紀,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捧著手心裡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,甚至連吃住都在工廠裡解決,讓老闆認同他是個「好用」的工人。
14日那天我到部落的時間有點晚,火堆旁只剩下古拉斯和金木大哥兩位faki,正在和前來辦體驗營的台大大新社學生講著老人家的故事。我才剛走到火邊就被古拉斯認出來並熱情的遞上一杯維士比,大家就這樣東聊西聊一下子就聊到了深夜。
也許是幾分酒意的感染,古拉斯自告奮勇地為我們這些擺浪(漢人)學生示範傳統的阿美族領唱,他以粗操沙啞的嗓音,唱的是當年他當兵前,父親於送行宴上唱的歌。
古拉斯說,民國55年時美國已經捲入越戰,台灣的蔣介石則有意全面投入戰爭借機反攻大陸,動盪的年代掀起他父親腦海中,對日本強徵原住民出征南洋有去無回的回憶,所以父親的歌詞中盡是為人父者對兒子可能一去不回的擔憂,還有叮嚀兒子在軍伍中要聽從長官的命令,最後,父親不忘在歌詞中感謝送行的親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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